知遇之感油然而生,他深吸一口气,拱手道:“寨主……竟知我名?罢了!凌振,愿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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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杜兴见局势已定,牢记李应吩咐,率庄客直扑粮仓,一面放火制造混乱,一面振臂高呼。
“粮仓已破!祝家完了!降者不杀!”
更命人打开庄内关键门闸,为秦明铁骑扫清障碍,祝家庄客抵抗之志,至此土崩瓦解。
呼延灼见炮兵阵地易主,炮火竟轰向本阵,心知大势已去,不由得心急如焚。
他双鞭狂舞,拼着肩头硬受孙立一记钢鞭,剧痛之下,硬生生杀开一个缺口,夺路而走。
孙立欲追,却被鲁智深横杖拦住。
“孙提辖且住!呼延灼瓮中之鳖,自有旁人料理!你先去助武松兄弟拿下栾教师,那才是全你同门之义!”
彼时秦明率军杀至,与花荣等人会合,摧枯拉朽般肃清残敌,孙立心定,转身奔往栾廷玉战团。
及至近前,武松与栾廷玉厮杀正酣。
那栾廷玉一根铁棒使得泼水不进,招招狠辣,竟是存了死志。
他半生怀才不遇,终得祝家收留,虽知祝家多行不义,却念着那份知遇之恩,宁可战死也不愿背负叛主之名。
武松虽勇,却不愿伤这忠义之士,一时竟被逼得连连后退。
孙立见状,面露不忍,脚步踌躇。
他远在登州,本不愿蹚这浑水,全因顾大嫂极力相劝。
“伯伯,拿下栾廷玉既是大功一件,更是救他性命!你若念及同门之谊,岂能眼睁睁看他为虎作伥,最终血溅当场?”
孙立知弟妹所言在理,更不忍见师兄惨死,这才携乐和,千里迢迢前来助阵。
当下把心一横,挺鞭加入战团,高声道:“师兄!事已不可为,放下铁棒吧!梁山好汉仁义,断不害你性命!”
“休要来假慈悲!”
栾廷玉的铁棒舞得疯魔,忠义二字像烧红的铁链烙在他的心上。
投降?他半生傲骨,岂能背负叛主之名!
就在此时,一声孩童的尖叫刺破战场喧嚣。
是他,那个前日还拽着他衣角讨糖吃的孩子!
此刻正吓傻在原地,眼看要被流矢射中!
电光火石间,一道黑影扑来,是一名梁山士卒用肩头为孩子受了这一箭!
士卒痛得面容扭曲,却仍护着孩子踉跄退开。
栾廷玉的铁棒,带着千钧之力,却骤然僵在了半空。
恍惚间,祝龙放火烧屋时佃农的哭喊,与眼前这孩童获救后细弱的抽噎,两种声音在他脑中狠狠相撞。
“忠……?”
这个他曾用生命扞卫的字眼,此刻却像一块冰冷的铁,塞满了他的胸膛。
他守护的究竟是一饭之恩,还是这独龙岗上千家万户的炊烟?
没有大梦初醒的豁然,只有信念之柱崩断时的轰然碎裂。
“……栾某,愿降。”
另一头,呼延灼单骑突围,铠甲破损,战袍染血,坐骑亦是伤痕累累。
他心中尚存一丝侥幸,径往李家庄方向奔去,期盼能收拢残兵,以图后计。
呼延灼仓皇逃至李应处,声音嘶哑:“李庄主!速速助我……”
李应主动迎出,一副病弱商贾的模样,拱手长叹。
“将军驾临,蓬荜生辉。生意之道,最重诚信。李某…略尽地主之谊罢。”
呼延灼见他态度谦卑,心下稍松。
却不料话音未落,一点寒星已自李应袖中激射而出!
他脸上犹带着无奈的苦笑,飞刀却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近呼延灼面门!
正是扑天雕的成名绝技,飞刀问路!
呼延灼慌忙闪避,猝不及防间,被李应突如其来的一枪,点中胸前大穴。
他闷哼一声,栽下马来,顷刻被几名庄客擒住。
他甚至未曾挣扎,只怔怔望着远处喊杀渐息的祝家庄,一双虎目黯淡无光,充满了迷茫。
想他堂堂开国名将之后,天子钦点征讨梁山,麾下精锐连环马阵灰飞烟灭,倚重的火炮反资敌用,如今竟至全军覆没,自身亦成阶下之囚。
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,为何这梁山泊,上至兵马提辖,一州知府,下至地方豪强,平民百姓,似乎谁都在帮他们。
而自己堂堂朝廷王师,反倒步步维艰,民心尽失。
得道者多助,失道者寡助,圣人之言,此刻竟应验在这群草寇身上?
这世道,天理何在?!
“哈哈哈……想我呼延灼,上不能报效君王,下不能保全士卒,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!”
他蓦地发出一阵凄厉苦笑,旋即闭目不语,只求速死。
李应整理着衣袖,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,只是眼底深处,彷佛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“将军放心,梁山好汉不杀降将。带下去,好生看管。”
祝家庄内,那祝龙见大势已去,欲丢下父兄独自逃走,却被早已守候在必经之路上的鲁智深撞个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