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宸宇毅站在我身后,轻轻环住我和孩子的肩膀。他哼起一首老歌,调子不准,但一直没停。我回头看他,发现他眼角有细纹,是笑出来的。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
我不再半夜惊醒,也不再反复确认门窗是否锁好。我学会了冲奶粉、换尿布、拍嗝。有一次小光吐奶喷了我一身,我居然没慌,反而笑出声来。宫宸宇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,愣了几秒,然后转身去拿毛巾,背影都在抖。
基金会那边送来一封信,说是有人想写我们的故事,做公益宣传材料。信纸很厚,措辞恭敬,但我一眼看出他们想用“重生实验体”“意识融合”这些词来吸引眼球。
宫宸宇毅看完,一句话没说,把信折好塞进抽屉,贴了张便签:这不是案例,是我们的人生。
后来社区办亲子活动,请年轻父母分享育儿经历。我抱着小光走上台时,底下不少人盯着我看,大概觉得一个少言寡语的母亲突然愿意露面很奇怪。
灯光有点晃眼,我扶着讲台站稳,只说了几句:“以前我觉得,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一件事。后来才知道,有些人来到世上,不是为了拯救谁,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。爱不需要理由,只需要勇气去相信它存在。”
台下静了几秒,然后响起掌声。有人擦眼睛,有人低头记笔记。没人知道我是谁,也没人问过去的事。
回家路上,小光在我怀里睡着了。宫宸宇毅推着婴儿车,忽然说:“以后他会自己走路,会上学,会交朋友。我们不能总护着他。”
我说:“我知道。但他永远不用一个人面对黑暗。”
他点点头,没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