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 双雄对谈——哥哥的“未竟线索”

警车驶进市局大院时,阳光已经爬过办公楼的顶檐,把地面的积水晒得泛出细碎的光。沈砚停稳车,刚解开安全带,就见陆时攥着那本泛黄的工作证,指尖还在无意识摩挲封皮上磨损的“星光”二字,眼神里藏着没散的沉郁。

“先去会议室,”沈砚推开车门,声音比平时沉了些,“把笔记找出来,咱们捋捋。”

陆时点头,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。两人穿过大厅,值班民警见他们手里拿着证物袋,都识趣地没多问——这两天刑侦队围着苏明远的案子转,局里人都知道,这案子牵扯着老队长陆明的旧案,没人敢轻易打扰。

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,灰尘在阳光里飘得明显。长桌中央还堆着上周别的案子的卷宗,沈砚随手把证物袋放在桌角,又从文件柜里翻出苏明远的初步尸检报告和住户登记表,一一摆开。陆时则直奔靠墙的资料架,指尖划过一排排贴着标签的档案盒,最后停在标着“陆明-未结”的盒子前——那是他去年从哥哥的遗物里整理出来的,每一页笔记都按时间顺序排得整齐,边角却因为反复翻看,已经软得发卷。

“找到了。”陆时抽出一个蓝色封皮的笔记本,封面右下角有个小小的“明”字,是陆明的笔迹。他走到桌边坐下,手指捏着笔记本的脊线,深吸一口气才翻开。纸页是米黄色的,带着旧纸张特有的脆感,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,有的地方还沾着褐色的污渍——陆时记得,那是哥哥当年追查孤儿院案子时,在雨里摔了一跤,泥水浸的。

他一页页翻得慢,沈砚没催,只是低头看尸检报告:苏明远体内除了高浓度的镇静剂,没有其他毒素,坠楼前没有挣扎痕迹,符合“被迫坠楼”的初步判断。直到陆时的手指顿在某一页,声音带着点发紧的颤意:“沈砚,你看这里。”

沈砚抬眼走过去,俯身时能看到陆时指尖下的字迹:“苏明远:星光孤儿院校医,1998-2004年在职。手里有‘药’的证据——非自用,与孩子有关。另,可能涉及资金挪用,账目线索存疑。”这句话下面画着两道横线,旁边还有个小小的问号,以及一行更浅的字:“需确认‘药’的种类,资金流向是否与孤儿院账目缺口重合。”

“这是我哥2018年写的。”陆时的拇指蹭过那行浅字,“那年他刚接触孤儿院的案子,找过苏明远一次,但苏明远什么都没说,还把他赶了出去。后来我哥再去,苏明远就搬了家,联系方式也换了。”

沈砚的目光落在“非自用,与孩子有关”上,眉头倏地皱紧。他想起苏明远邻居说的“对不起那些孩子”,想起茶几上堆着的阿普唑仑、艾司唑仑——都是强效镇静剂,成年人长期吃都有风险,要是给孩子用……

“我姐死前,也提过‘药’。”沈砚的声音突然响起,会议室里的空气像是顿了顿。陆时抬头看他,只见沈砚的指尖抵在太阳穴上,眼神飘向窗外,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,“2005年,她去孤儿院做志愿者,回来总说‘孩子们睡得太沉’,还说看到校医给孩子喂白色的药片,问是什么,校医只说是‘维生素’。”

他顿了顿,喉结动了动:“她死的前一天晚上,给我打了个电话,声音特别慌,说‘他们在埋东西’,还说‘那些药的盒子,埋在孤儿院后面的槐树下’。我当时才十五岁,没懂她的意思,只觉得她在胡言乱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