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二年的春意渐浓,彭城行宫内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。
蔡琰与郭嘉对坐于庭院石桌旁,桌上摊着荆州细作传来的密报——除了黄忠的动向,更提及南阳一带似有异动。
“黄忠之子黄叙病重?”
蔡琰指尖轻点纸面,蹙眉道,“据闻此子自幼体弱,若我们能施以援手,或可动摇黄忠对刘表的忠心。”
郭嘉裹紧裘毯,苍白脸上浮起一丝深思:
“黄忠重情,其子之病是他多年心病。但刘表虽庸碌,对黄忠却有收留之恩,此时强攻其心,反易激起抵触。”
他咳嗽几声,缓缓道,“不如……以医为饵,静待其主动来投。”
恰在此时,徐庶疾步而来,呈上一卷医书:
“主公,张仲景先生整理陈留医案时,发现一例与黄叙病症相似之记载——风寒入肺,久咳成痨,需以‘百部灸’佐以黄芩汤调养。或许此症,非无药可救。”
蔡琰眸光一亮:“张神医可有把握?”
“先生言,需亲见病患。”
徐庶低声道,“但荆州路远,刘表多疑,若贸然遣医,恐暴露意图。”
郭嘉忽然轻笑:“何必我们遣人?让黄忠自己来求医便是。”
他望向南方,“听闻张仲景之侄张羡,现任长沙太守,与刘表不睦……若通过他‘偶然’向黄忠透露神医踪迹,再散播曹操亦欲招揽黄忠的谣言,刘表生性多疑,必会疏远黄忠。届时,他为救独子,唯有北投一途。”
布局南阳,暗子落于无声
与此同时,荆州攸县军营中,黄忠扶着额头,望向榻上脸色蜡黄的儿子黄叙,眼中血丝密布。
“父亲,莫再为我耗费钱财了……”
黄叙气若游丝,咳嗽声如破风箱般嘶哑,“军中同僚皆笑您耽于私事,误了军务……”
“闭嘴!”黄忠低喝,拳头紧攥,“我黄汉升纵横半生,若连独子都护不住,谈何忠义!”
帐外忽有亲兵禀报:“将军,长沙张太守遣人送来一味珍稀药材,言是南阳名医所赠,或对公子病症有效。”
黄忠一怔:“张羡?他与我素无交集,为何突然赠药?”
亲兵递上一封信笺,其中隐晦提及“彭城有神医善治痨疾”,并暗示“北方贵人已留意将军之才”。
黄忠脸色骤变——他虽忠直,却非愚钝,此言分明是提醒他刘表已生猜忌,且曹操亦在暗中窥伺!
当夜,黄忠独坐军帐,抚着腰间弓弦,内心天人交战。
投刘备?刘备虽仁德,却寄居朝廷之下,自身难保。
投曹操?曹营谋士如云,自己年过四旬,未必受重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