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陟厘望过去,就见案上有一叠医书码得整整齐齐,堆得有半尺来高。
“不会……都是给我的吧?”谢陟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。
“嗯,这些都是浅显些的,适合你入门,你先看着,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。”
曹大夫忙得脚不沾地,交待完了就要走。
明明接近夏季,无论北疆和北狄都进入了水草丰美的休养生息之期,往年这时候是两边最松懈的时候,但最近军中的操练却比平时还加了一倍,连刚招募进来的新兵都开始用上了真刀真枪,不时就会搞出点伤口来将军医们忙得团团转。
谢陟厘和这堆医书对视了半晌,鼓起勇气拿起第一本,才翻了一页就感到了由衷的头晕——不是看得懂看不懂的问题,她的全部学识加起来大约就是半本《千字文》,这书上的字她都认不全。
——当一个医女,竟然要读这么多书的吗?
难怪惠姐经常口吐一些震惊她的莲花,原来是学识渊博所致。
谢陟厘抱着医书回帐篷的路上险些撞到一个人,正是三大郎将之一严锋,她连忙行礼赔不是,严锋却像是没听见,视线直勾勾地望着前方。
谢陟厘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,那是医女们的帐篷。
医女们的帐篷十人一间,明亮的阳光斜斜照进去,傅鱼丽正对着一面菱花小镜描眉。
日光耀眼,容光更耀眼,在到处风尘仆仆的军营里,还能看到美人对镜理妆,是何等难得?
谢陟厘悄悄退开,不敢打扰严郎将欣赏美景。
帐篷里理妆的并非只有傅鱼丽一个,只不过大家所占的位置不如那一处明亮而已。大家显然也注意到了严锋,纷纷笑道:“丽姐姐,那个呆子又杵在那儿发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