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匣里的罪证和梦中如出一辙,不需要翻阅,那种清晰的愤怒就已经涌上了风煊心头。他缓缓合上了锦匣,慢慢地道:“把这个送去都护府。”
孟泽一呆:“送给安庆源?!”
风煊坐进椅子里,背靠上去,整个人有种异样的慵懒,淡淡地道:“反正就算不送,人家也知道得差不多了。”
孟泽抱着锦匣,一时没有动,只沉默地看着风煊,良久,问道:“煊哥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?”
风煊已经很久没听到“煊哥”这两个字了。
九岁那年他出天花,被迁出宫外,送到宏福寺。
说是静养,其实是扔出宫任他自生自灭。
好在刘嬷嬷家就在宏福寺附近,花钱疏通了关节,把风煊接到自己家中调养——后来风煊才知道,刘嬷嬷是把自己置的墓地、棺材和寿衣全卖了,再加上积年体己,才办成了这件事。
刘嬷嬷还要在宫中当差,照顾风煊的主要是刘嬷嬷的儿子和儿媳,也就是孟泽的父母。
孟泽小他两岁,在他养病期间,就忍不住跟上跟下。
风煊还记得小孟泽跟他说的第一句话:“天花这个病没事的,我也出过,多躺躺就好了。”
后来风煊果然好了,在孟家一住就是两年,那两年是他童年时代唯一可以算得上轻松自由的时光,每日和孟泽一起爬树打鸟,无所不为。
因怕泄漏他的身份,孟家对外只说他是远房外甥,孟泽则管叫他表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