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温嘉姝想象了一番圣上被长公主五花大绑送至她榻上的画面,饶是心里存了许多的疑问,也不免笑了出来,“我不晓得他的名姓,只是瞧他的样貌与殿下颇有几分相像,眼如寒星,气度非凡,就好似神仙一般。”

“阿姝这话,到底是在夸你的情郎,还是在夸我?”咸安长公主饮下的一口清茶还未及入喉,险些笑得咳唾出来,“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你说的这么好?”

她见温嘉姝有些疑惑,暂且忍下了笑意,“你说的这个道士或许真与我沾了几分亲,我遣人替你去做媒,管叫你称心遂意。”

长公主虽打了撮合两人的主意,却也没想到这桩红线居然能牵得如此顺利。

不过细想想,荆王的长相随了他生母,更偏女子柔媚,自从生母被废,整日谨小慎微,更是没些天潢贵胄的傲气,而元亨承了她母妃的美貌和阿耶的气度,仪容风姿亦不输给萧郎,阿姝会倾心元亨,才是人之常情。

“殿下可别去叨扰人家,我与他还没说过什么体己话,哪里说得上是情郎?”

温嘉姝叹了一口气,“我也只能在殿下面前做做梦罢了,人家只怕是相不中我的,强扭的瓜不甜,若以权势相逼方能得手,那也算不得是什么好姻缘了。”

从韩王回头的那一刻她就知晓,今日大殿的事情恐怕也在长公主的预料之中。只是李纨素既然揣着明白不说,那自己装一装糊涂也正相宜。

“这有什么难的,女子要寻情郎,可比男子容易得多。”

“宋玉说神女无心,襄王即便是贵为一国之主也是无可奈何。”长公主撂下茶盏,拉着温嘉姝靠近了窗几,指了指道观后的殿宇低声调笑:“可神女若是肯主动使些手段,只怕襄王的魂都要被你弄丢了。”

……

紫薇宫是前朝末帝为一国师所建的别宫,后来圣上御极,就将别宫的大半宫舍赐给了湘宫观的道人,唯独留下云麓殿一处殿宇,作为行幸驻跸的所在。

原本圣上在道观诵经用膳后是要回九成宫议政的,然而今日却又改了主意要在云麓殿小住,令人至九成宫取了奏疏送到殿中批阅。

他与衡阳真人君臣叙旧的工夫,内侍便向引路道人问清了那个女子的出身。温晟道在军中历来以铁面著称,不想他的女儿却生得如此妩媚温柔,与梦里的美人别无二致。

圣上忆及梦中的情状,面上不免一热,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定神,取了狼毫笔,正要在折子上勾画,忽然看到了奏疏上出现了“嘉姝”两个字。他陡然一惊,将奏疏移近了宫灯,细细看去才发现是彬州刺史呈上来的折子,称嘉禾县又出了祥瑞,因此上表称贺。

他走至窗前,那方供天子休憩的御榻上空空荡荡,没有求他爱怜的美人,更不会有女子所用的胭脂钗环。

“圣上可要安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