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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炜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去,带着木然坐下,隔壁有人喊:“来,给我上酒,真是可恨,读了二十年书,有什么用,有什么用?”

说着已带上了哭声。

“我恨,恨啊。”又有人骂着撕书,店里伙计上酒上菜也不管,受了老板吩咐,不管失意书生,专心卖酒卖菜。

这时伙计端着酒菜上去,到了任炜的位置,小声说:“这位相公,您的酒菜已上来了。”

一盘鸡,一碟花生,一个酒壶,任炜苦笑下,就要伸手,一只手已拿起了酒壶,熟悉的声音:“来,我陪你喝!”

任炜此抬首,见着一个熟悉的人,裴子云穿一身白衣,手里握着一把黑伞,此时将伞放在一侧,风度翩翩,让人羡慕。

“原来是公子,伙计,再添置一双碗筷酒杯。”任炜向着伙计喊着,裴子云也不说话,只是斟酒,任炜头发有些湿漉漉,见伙计送上,举起了杯,向裴子云说:“敬公子一杯。”

双手捧起了酒杯一口饮下,喝急了,呛出眼泪。

裴子云没有说话,只是斟酒,也一口喝了,连喝了三杯,任炜脸色通红,突哭了起来,大颗眼泪落了下来。

“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处。”裴子云叹了一声。

任炜泪流到衣襟上,举着酒杯一口干了:“公子,别怪我癫狂,三十年寒窗,付之东流!”

“说起来我祖父考取过举人,在前朝当过官,父亲原中了案首,文名传播,奈何被人以不敬礼法之罪削了功名,再也不能科举,因此抱憾而终。”

“不想我也和父亲一样,虽没有削去功名,可也是屡次不中,到了现在,垂垂老矣!”

裴子云叹了口气,想斟酒,发觉空了,只喊:“伙计,再上一壶酒。”

“读什么书,读书还不如耕田,不读了,不读了,啊啊。”此时一个秀才喝得醉醺醺,狠狠将酒壶摔在了地上,蹲着哭了起来。

雨水落下,有人欢喜有人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