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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光没闪几下就彻底熄灭。而车厢的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,当窗帘拉起,车灯暗下,车厢内便瞬间昏暗了下来。

一片昏暗中,第五排的宝贝隔着雨衣向上拉了拉里面毛衣的领子,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

他的夜视能力很好,能清晰地看到两只摊开的、光洁得看不到丝毫瑕疵的手,正在以一种极细微的频率抖动着。

准确地说是以每秒4-6秒精微地抖动着,似乎是病理性的手抖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是模仿生理性手抖失败的成果。

即使他真的有病,病的也该是他的脑子。

他将右手轻轻搭在左手的手腕上,发力握紧,双手的颤抖瞬间停了下来。当他松开手的时候,他的手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两把枪。

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是有人在偷偷向他靠近。

宝贝没有回头,只是伸出一只手臂,手指缓缓扣下扳机。

黑暗中有枪声响起,有闷响回落。

他的手似乎丝毫不受后坐力的影响,维持着平举的姿势,在开枪的下一刻,几乎毫无衔接地换了一个方向,手臂平直地继续开了一枪。紧接着传来的又是枪声和闷响。

宝贝神色镇定而冰冷,他转身顺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走去,双手并用,同时开了两枪。

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两张号码牌。黑暗中,握着枪的少年行走在车厢的过道上,双目亮起了探照灯似的光芒,光芒顷刻熄灭了下去。

这时,这光芒不再是滑稽的象征,而是死亡的探照。

……

在第九车厢前的显示屏上发出了主持人的声音时,三危抬头看了一眼显示屏右下方的时间。

而车厢暗下来的时候,他从斗篷中掏出了一个铜制的怀表,神色从容地在怀表上拨了几下,然后将怀表放在了斗篷的口袋中。

随后,他修长而冷白的手指握上了座椅一旁搁置了好一会儿的,长柄黑伞的伞柄,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。